那會她寫得淚流滿面,發(fā)須已有些微白的父親還分外困惑地問她,“先生可是與我愛妻見過面?”她搖頭哽咽,“不曾。
”她說:“只是因景生情,想起我早逝的母親。
”那時謝家感念她的情深,還多給了些酬謝。
后來她買了很多母親喜歡的東西,燒給了她。
怎么盡是想到些不高興的事情呢。
魚淑瑤目光從來的那些轎子上一一掃過,終于看到謝府的馬車。
董老爺這次主要謝的便是她父親的提拔栽培,那馬車上剛下來人,董老爺便迎了上去。
魚淑瑤看見曾經(jīng)的父親了,和五年之前見時一樣,他發(fā)鬢微白,那是因母親去世傷心過頭一夜半白了頭。
他自馬車上下來提著衣擺,兄長在身旁攙扶著他。
董老爺迎面跟父親說著笑談起來,很快魚淑瑤看見劉老爺也走前兩步,一群大爺們說說笑笑,一起進了府里。
董老爺?shù)钠拮有辗?,方娘子大方得體,上前招待還未進府的家眷,下人們也殷勤著跟前跟后。
魚淑瑤瞧見被擠在后頭的兄長,兄長故意慢了長輩幾步,最后越走越遠,轉(zhuǎn)頭時意外跟她對上了眼。
她朝他微微一笑。
謝淵也是意外,沒想到會在董家的夜宴上遇到這位姓魚的姑娘。
上次送她歉禮之后,他忙于正事,倒是把這姑娘的存在拋之腦后。
此刻見著,謝淵也回之以微笑。
這姑娘留給他的印象,其實比其他女子要深刻得多。
一大行人進董府時,謝淵跟沈椴碰了面,沈椴打著哈欠說:“干啥叫我來。
”謝淵淡淡道:“我聽說宴世子會來。
”沈椴昨夜值班巡邏,本在補覺,是被謝淵讓人硬生生叫醒的。
原本腦袋還迷迷糊糊沒睡太清醒,一下子被這句話激醒了,“他來做什么?董老爺沒請他來吧?”謝淵說:“他跟著崔文松來的。
”沈椴摸著大腦門,眉頭緊皺,“崔文松啊……”魚淑瑤其實也看見宴聿青了。
董家的方娘子不認得她,過來詢問時才知她是劉府大房收養(yǎng)的義女,見是跟著三房姨娘來的,雖說心里覺得有些奇怪,但還是把人請了進去。
她剛跟著方娘子邁進董家,就瞧見熱鬧的院內(nèi)站著個顯眼的胖子,那胖子滾圓滾圓的,一身衣裳都撐得像要炸開,他正滿臉無語地瞅著旁邊兩個人。
“你跟著我來做什么,你又不是我的家眷?”雙方離得不遠,那胖子說話的聲音剛好就讓她聽見了。
魚淑瑤便順著胖子的視線看過去,正好跟宴聿青的眼神對上。
今夜的熟人還真的挺多的啊。
她唇角往下一瞥,和宴世子目光相對,立即迸出火光。
崽子,你來干什么?她在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