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黃門令悠長的唱喝,四支迎親隊伍在朱雀大街中段匯合成一幅絕美的畫卷。東側(cè)是八人抬的鎏金鳳轎,轎簾隨著微風(fēng)輕拂,隱約可見蔡琰撫琴的倩影,《鳳求凰》的旋律如清泉般流淌;西側(cè)同樣是八人抬的玉輦,長孫無垢正將繡卷交給隨行女官,動作優(yōu)雅如畫;南面趙雨騎著純白戰(zhàn)馬,紅袍如火,英姿颯爽;北面馬云祿的棗紅馬不時打著響鼻,馬尾上系著的銅鈴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響。
劉協(xié)走下御輦時,四名新娘同時行禮。這個瞬間,整條朱雀大街突然安靜下來——嫻靜如水的蔡琰、端莊典雅的長孫無垢、英氣逼人的趙雨、颯爽英姿的馬云祿,在這紅綢漫天的長街上,構(gòu)成了一幅足以流傳千古的盛世美人圖。
“奏樂!”
太樂令一聲令下,三百樂工同時奏響《鳳求凰》。編鐘的渾厚、琴瑟的清越、笙簫的悠揚,在這冬日里交織成最動人的樂章。連街邊那些歷經(jīng)滄桑的老槐樹,都仿佛在這樂聲中輕輕搖曳著枝干。
人群之中,一對小情侶指著遠去的迎親隊伍,聲音有些雀躍:“孔明哥哥,將來你迎娶我時,也是這種陣仗嗎?”
那以青白色綸巾束發(fā),麻布深衣打扮的青年聞言一愣,連手上的羽扇都忘記扇動。看著眼前這個靈動,散發(fā)青春靚麗氣息的女孩,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:“傻瓜,那是天子迎親的儀式,平民是不能使用的?!?/p>
那少女聞言有些低落,“哦”的一聲后,繼續(xù)張望起來。
那青年搖了搖頭,嘆了口氣。
他們倆作為家族代表,參加蔡琰的婚禮,才不得不從荊州南陽出發(fā),過武關(guān)來長安。
而自從到達長安后,看到長安群眾對待漢軍敬重的表情,以及漢軍愛護民眾的情形后,加之雍州群眾民風(fēng)淳樸,盛世繁榮的景象深深震撼住了青年,嘴角喃喃道:“果真天命在仍漢??!”
而街道的另一邊,一對打扮富態(tài)的兄妹正在聊天:“哥哥,那就是當今天子嗎?一下子迎娶四位美人,他吃得消嗎?”
那年長的青年看著小妹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,有些無奈:早不該帶她出來。
不過想著老家被劉備那廝搶奪的大半資產(chǎn),家中甚是凌亂,二弟又被天子俘虜下,無人照看她,也只能無奈帶著她隨行。
只是,這些虎狼之詞,該是一個未出閣女子口中說出來的嗎?
還是缺乏管教??!
但看著她那嬌艷欲滴的容貌,又狠不下心來。
長兄如父,長兄如父啊,打又打不得,罵又開不了口!
只能讓未來夫君好好管教吧!
午時的陽光灑在太廟前的漢白玉臺階上,香煙繚繞中,四名新娘手持玉圭,隨劉協(xié)行三跪九叩大禮。當太常寺的編鐘合奏《關(guān)雎》時,觀禮的文武百官無不屏息凝神——那琴聲時而如清泉流澗,時而似鳳鳴九霄,將詩經(jīng)中“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”的意境演繹得淋漓盡致。
“飲合巹酒!”
劉協(xié)連飲四杯,最后與馬云祿共飲的那杯特意換成了西涼進貢的葡萄酒。馬云祿見狀,那雙明亮的眼睛頓時笑成了月牙,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。
華燈初上時分,未央宮后殿的宴席才剛剛散去。劉協(xié)連冕服都來不及換下,就急匆匆往后宮趕去。在穿過一道回廊時,他突然停下腳步——四位新娘竟齊刷刷地站在椒房殿外等候。趙雨和馬云祿還保持著白天的裝束,一個把玩著那把鑲玉短弓,一個摩挲著祖?zhèn)鞯慕枪?/p>
“陛下,”長孫無垢抿嘴輕笑,指了指殿內(nèi)并排擺放的四張婚床,“姐妹們商量好了,今夜您自己選。”
劉協(xié)愣在原地,卻見蔡琰突然掀開蓋頭一角,露出狡黠的笑容:“陛下不是急著要揭蓋頭嗎?”
月光透過雕花窗欞,將四個風(fēng)格迥異卻同樣美麗的剪影投映在椒房殿的宮墻上。
未央宮外,長安城的萬家燈火依舊通明,百姓們的歡笑聲直到深夜還未散去。這一夜,不僅是大漢天子的新婚之夜,更是一個嶄新時代的美好開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