饒是他體魄強(qiáng)健,硬扛了不知多少下刀砍槍刺,也絕不好受。
萬幸這身雁翎甲乃前太子珍藏的寶物,由能工巧匠千錘百煉而成,防御力驚人。
倭人足輕那粗劣的刀槍和軟綿的箭矢,大多只能在甲葉上留下深淺不一的凹痕和劃痕,未能真正破甲傷及皮肉。
但沖擊力透過甲胄傳遞到身體上,造成的淤傷和震傷卻遍布前胸、手臂和肋下。
一片片青紫腫脹,看著就讓人頭皮發(fā)麻。
秋白沾著冰涼刺骨的藥酒,用力揉搓李徹肩胛骨上一塊淤青。
“嘶”
劇烈的刺痛終于讓堂堂奉王也忍不住齜牙咧嘴,倒抽一口涼氣。
“殿下可要忍著點(diǎn)。”秋白低聲道,“淤血不揉開了,明日這條胳膊就動不了了,到時候更痛。”
李徹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低頭看了一眼地上那堆幾乎報廢的雁翎甲,眼中閃過心疼之色。
這甲胄不僅是難得的寶物,更承載著自己的過去,當(dāng)年自己多次出征,穿得都是這一身甲胄,都穿出感情了。
如今為了這一戰(zhàn),算是徹底毀了。
甲片碎裂、變形、脫落者十之七八,內(nèi)襯也多有破損,想要修復(fù),恐怕比重鑄一套新甲還難。
秋白和曲近山一邊小心地給李徹上藥,一邊忍不住偷瞄自家殿下的后背。
與身前那遍布青紫的景象截然相反,李徹的后背卻是光滑一片,肌肉線條流暢緊實。
別說淤傷了,連一道細(xì)微的疤痕都找不到。
這鮮明的對比,讓幾人不由得心生敬意。
殿下沖鋒在前,浴血廝殺,卻從未想過退卻,更從未讓敵人有機(jī)會傷到他的背后。
“怎么樣,本王英勇否?”李徹還有心思和幾人開玩笑,“背后的傷勢是戰(zhàn)士的恥辱!”
“殿下神勇!”曲近山連忙接茬,“尤其是此話甚是提氣,不知是何人說的?”
李徹愣了愣,不說話了。
額總不能說這是個倭人畫家說的吧。
藥酒剛涂抹了一半,還沒來得及包扎,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便從遠(yuǎn)處傳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