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王此次南下,一是探望兄弟,二來也是考察東南海防。若這倭患不除,商路不靖,于國于民,皆是大害!”
他看著陳文瑞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說道:“陳太守,福州府兵既要守城,又要應(yīng)付倭寇,恐怕力有未逮,你看這樣如何?”
“本王即刻下令,調(diào)遣一支奉國水師前來福州港駐扎,一來可為福州府兵分擔(dān)剿倭之責(zé),二來也可為往來商船護(hù)航,確保航線暢通無阻?!?/p>
此言一出,如同驚雷在陳文瑞耳邊炸響,只覺得一股寒氣瞬間竄上來,后背的冷汗‘唰’地一下就下來了
調(diào)奉國水師來福州駐扎,那怎么能行?!
奉國水師的強(qiáng)悍,天下皆知!
他們?nèi)羰莵砹?,盤踞在近海島嶼上的那些倭寇據(jù)點(diǎn),還能藏得???
自己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(dāng),還能瞞得過李徹的眼睛?
這無異于將一把鋒利的鋼刀,直接架在了他陳文瑞的脖子上!
陳文瑞幾乎是失聲叫了出來,聲音都變了調(diào):“萬萬不可,殿下!萬萬不可啊!”
看到李徹疑惑的表情,陳文瑞意識到自己失態(tài),連忙強(qiáng)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,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。
隨后語速飛快地找理由:“殿下殿下體恤之心,下官感激涕零!只是”
“只是這調(diào)兵之事,非同小可,福州乃朝廷州府,地方軍務(wù)自有規(guī)制?!?/p>
“奉國水師雖強(qiáng),但貿(mào)然入境駐扎,恐惹朝野非議,有違朝廷法度?!?/p>
“再者,倭寇飄忽不定,奉國水師遠(yuǎn)道而來,未必能尋其蹤跡,反而徒耗錢糧,于剿匪無益啊?!?/p>
“下官下官以為,還是由福州府兵加強(qiáng)巡防,徐徐圖之為上。”
李徹靜靜地看著陳文瑞的表演,心中最后一絲疑慮也煙消云散。
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意,仿佛被說服了一般,微微頷首:“陳太守言之有理,是本王考慮不周了?!?/p>
“罷了,此事暫且擱置,來來來,喝酒!這福州的海鮮,果然鮮美!”
接下來的宴席,陳文瑞食不知味,如同嚼蠟。
他強(qiáng)撐著笑臉陪李徹和李霖把酒言歡,心中卻如同十五個吊桶打水——七上八下。
李徹越是表現(xiàn)得若無其事,他越是覺得心驚肉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