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氏回眸掃了一眼沈潮生,繼續(xù)說道:“若是有人欺負你了,只管和咱說?!?/p>
沈潮生翻了個白眼,望向在旁邊傻樂呵的張六奴。
張六奴打了個冷顫,小步跑到沈潮生身旁。
“走。”
沈潮生帶著張六奴進了屋,張六奴用力的將門合上,讓守在屋門口的沈嘯直皺眉。
張六奴轉過身來,臉上滿是諂媚:“大哥,這是干啥嘞,咱也沒壞事兒啊……”
“雪糖生意,做的如何?!?/p>
沈潮生一邊卸甲,一邊開口問道。
聞言,張六奴立刻來了精神,腰板都挺直了三分:“大哥,那可不是咱吹牛。這半年時間,咱裝滿了三…裝滿了兩個地穴,少說也賺了萬貫家產(chǎn),整個河西的飴糖都跟著漲了四成價格。就是商路可沒那么好跑,半月一趟的路程,咱都曬黑了……”
沈潮生將胸甲放好,懶得聽張六奴邀功。
“我且問你,太原王氏將那些雪糖都賣往了何地?河西道可是有份子?”
張六奴聞言一愣,隨即說道:“具體送往何處,咱也不曉得。往往都是剛入隴右,就有人來接貨。”
“哥舒女郎說了,這東西,咱不能自己賣,賣了就壞規(guī)矩?!?/p>
“河西道那些富貴人家手里是肯定有的。甚至吐蕃那地界,只怕也都賣去了……”
沈潮生并不驚訝,王氏能將這份生意做到吐蕃去也是意料之中。若讓自己操刀,只怕安西都護府與中亞,自己都要賣過去。
“那你可知王家多少錢賣的?”
“大哥,咱私底下去過隴右那邊的柜坊,咱那雪糖跟那些香料絲綢放在一塊兒。咱問過一聲,說一斤是七百文。”
隴右道都能賣七百文,只怕進長安還能翻一倍,進了吐蕃,只怕能賣上三貫。
當初,自己管著的時候,十斤飴糖換一斤雪糖,難怪那些世家都眼饞這份生意。
“你剛才說,河西道飴糖價格漲了四成?”沈潮生忽然回過味來。
“可不,往日河西道內一兩飴糖不過五文錢,如今越來越貴,都快七文了……定是那陰家眼饞咱生意特意抬高貨價,哥舒女郎說咱不能給大哥惹事兒,現(xiàn)在都得收隴右和劍南的瓜果甘蔗回來自己煉了……”張六奴唉聲嘆氣道。
漲兩文錢,對于幾百上千貫的生意不過是小錢,可這卻代表著,河西道的陰氏,已經(jīng)開始動手了。
“去,跑一趟明月樓,就說尋崔硯之?!?/p>
張六奴見自家大哥沒有找自己算賬的意思,這才松了口氣,應下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