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都不懂,又好似什么都懂了。
“小牛?!?/p>
沈潮生將陳小牛抱起。
“日后若是你叔父死了,你也得給你叔父挖個坑,你可曉得?”
“好?!?/p>
“坑要三尺深。不能太深,太深了會陰冷。也不能太淺,淺了下輩子沒福氣。你可記住了?”
“叔父,小牛記得了?!?/p>
沒多少行李可收拾,不過些舊衣裳。
余下的家具,明日雇輛牛車來搬便是。
只可惜屋外那捆柴火,也不知還能不能派上用場。
嫂子與陳小牛騎著青騅,沈潮生在下方牽著韁繩。
村頭處的老人家對著三人指指點(diǎn)點(diǎn),路過的行人也都避讓開來,生怕沖撞了新春的喜氣。
通胡巷前,陳小牛早已在嫂嫂懷里睡熟。
許是突然停了,陳小牛在睡夢中發(fā)出囈語,模糊地喊著“爹”。
“潮生,明日你教小牛認(rèn)字吧,就從名字開始……”寧氏接過熟睡的陳小牛,扶著嫂子進(jìn)了屋。
沈潮生如今也只能和二號他們擠在地上。
“大哥,咱以后要是死了,你也得給咱收尸回家才行。”二號的聲音有些低。
“莫說傻話,咱都不會死?!?/p>
“大哥,咱連個名字都無,你讀過書,給咱起個名字?”二號語氣有些激動。
“姓甚?”沈潮生有些詫異,難不成這小子真沒名字?
“隨大哥姓就成,咱自小就沒家,部落從外面撿回來頂稅的……”
“沈嘯咋樣?配得上你這體格?!?/p>
“嘿,極好極好,咱大哥取的錯不了?!?/p>
二號只是想著,自己若是死了,總得也有個墳有個碑。
士卒如同那野草,一波死了,來年又生一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