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要你能讓我的兩個兒子,”她頓了頓,加重語氣,“在接下來的一年里,成績穩(wěn)定提升,最終拿到國內(nèi)2大學(xué)的錄取通知。達(dá)成目標(biāo),”她再次停頓,看著你眼中驟然亮起的光,滿意地笑了,“之后,我再給你成倍的追加酬勞。”
叁倍!然后是成倍追加!
龐大的數(shù)字在你腦中炸開,吞噬了所有的理智和雜音。奶奶化療通知單上那些冰冷的數(shù)字……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抹去了一角。
你驟然吸了一口氣,才勉強(qiáng)壓下那幾乎要沖破喉嚨的狂喜與激動。
然而,這洶涌的狂喜尚未平息,一層難以啟齒的為難便迅速漫了上來。
“太太,”你的聲音比剛才低啞了一些,視線微微下垂,避開了她洞悉一切的目光,“我會盡全力的,請您放心。只是……”你艱難地吞咽了一下,喉間干澀得發(fā)緊,“只是……也希望您能……為我保守這個補(bǔ)課的……秘密?!?/p>
你抬起眼,望向喬清,那雙天然含笑的月牙眼里,此刻清晰地盛滿了懇切,甚至是一絲卑微的乞求,“我之前……答應(yīng)過沉家那邊,只負(fù)責(zé)沉懷瑾一個人。但是……我家里,有人生了很重的病……真的很需要錢……”
你適時地停住,沒有再具體描述那沉重如山的負(fù)擔(dān),只是讓走投無路的無奈,清晰地寫在微微顫抖的唇上,寫在泛紅的眼角,寫在低垂的眼睫投下的脆弱陰影里。
這份不加掩飾的脆弱和無助,在這一刻,比任何精心編織的謊言或華麗的辭藻都更具穿透力。
喬清的目光在你臉上停留了幾秒,那雙閱盡千帆的眼睛里,掠過一絲了然,她輕輕擺了擺手,姿態(tài)優(yōu)雅從容:
“我理解?!彼穆曇舴诺脺睾土诵罢l家沒點難處呢?放心,楚老師,”她唇角勾起一個友好的弧度,“在我這里,你的秘密,就是我的秘密。”
懸在心頭的巨石轟然墜地,砸得你眼前一陣發(fā)黑,眼眶里涌上滾燙的水汽,“謝謝您!真的……真的非常感謝您,太太!”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哽咽。
管家再次無聲地出現(xiàn),將你送出了這座奢華的宮殿。
你站在別墅前寬闊冰冷的白色大理石臺階上,午后的陽光灼熱刺眼,曬在裸露的手臂上帶來微微的刺痛感。
然而,你卻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,xiong腔里積壓了一路的緊張、焦慮和不安,隨著這口氣緩緩地吐了出來,仿佛卸下了千斤的重負(fù)。
一期化療的錢……有著落了。
沿著來時那條寬闊得令人心慌的馬路向外走,腳步竟也帶上了幾分劫后余生的輕快。
當(dāng)那扇隔絕兩個世界的金色大門在身后緩緩合攏,燥熱的空氣和城市特有的微塵重新包裹上來,竟有一種回歸現(xiàn)實的踏實感。
你招手,一輛出租車無聲地滑到面前。
車子平穩(wěn)地匯入主干道奔涌不息的車流。
窗外,是淮市盛夏午后的街景,梧桐樹巨大的樹冠投下濃密而搖曳的陰影,行人在光影斑駁中步履匆匆。
車廂內(nèi)冷氣開得很足,隔絕了外面翻騰的熱浪。緊繃的神經(jīng)驟然松懈,帶來一陣眩暈般的虛脫感。
就在這片刻的安寧里,“?!钡囊宦曒p響,刺破了寂靜。
le的藍(lán)色圖標(biāo)在手機(jī)屏幕頂端閃爍。
懷瑾:【姐姐,你今天真的不能來了嗎?】
手指懸停在冰冷的屏幕上方,微微顫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