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 夜色（第3頁）

他似乎才聽見，側(cè)過臉，從半開的車窗里看向她。

“我知道。”他說，“我一直在等你。”

真奇怪。

周頌雪是笑了的。

笑意從唇梢漫上，向來黯淡的眼神也在夜色掩蓋下變得多情，她猛然撞上這樣的眼神里，四周寂靜，粘稠的黑夜?jié)L成了熱騰騰的氣息，焦灼地翻滾在空氣里，隨著她的呼吸，流向胃底，灼燒感在胃部，在他牽著自己的手腕。

葉蓁蓁變成了被他牽著走的那個。

她愣了好半會，直到上車，才慢悠悠回過神來。

好皮囊總會誤人。她后知后覺地想，把手從周頌雪手里抽回來，對方反而靠了過來，像是困倦到極點，睡著了一般。

老趙的眼神正直地轉(zhuǎn)向了他的方向盤，上車之后也一言不發(fā)。

葉蓁蓁僵硬地坐在那里。

真燙，她的臉。

周頌雪靠過來的重量也很實在，沉沉地靠在她的肩膀上，短短的黑發(fā)刺撓著她的脖頸。

不要想太多了，葉蓁蓁。她閉著眼默念，他只是一天太累了，他短暫倚靠著一個比較熟悉的人，這有什么？……但是他還緊緊牽著自己的手。

她無可避免地往那個最不可能的方向想去。

想到她曾經(jīng)莽撞的吻，周頌雪牽住她的手，還有在只有他們二人的房間里，他問：“你是不是很討厭我？”

什么都不是，那些什么都不是。

葉蓁蓁告訴自己。

不要想。

她不能把心思和目光投向不可能的事情，只是一點點誤解，她會兵潰，一無所有地滾出不屬于她的京市。

她把自己被牽住的那只手一點一點地抽出來。

周頌雪在黑色的深潭里，緊緊抓著的那只手堅定地抽離出去。

葉蓁蓁不愿意。

他睜開眼睛，眼眶干澀，似乎有什么情緒一閃而過。

夜色正濃，無人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