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什么?她討厭自己?
他不想要承認這個最符合常理的猜測,即使他一旦出現(xiàn)這個念頭,內(nèi)心的不安就吞沒了他。
是,她再怎么表現(xiàn)出對自己有好感,那又怎么樣?他是個瞎子,就算不是個瞎子,整天困頓在這座房子里,和監(jiān)牢之中的游魂又有什么區(qū)別?
她討厭他。
否則找不到其他的理由,證明她當時的反應,一感覺到自己對她的情感,她就會松開手,后退一步,回到分明的界限之外。
長廊的側(cè)邊對著一扇窗,他憑著記憶,看過去。
混沌的黑暗里,什么也沒有。
過后的幾天,周頌雪跟葉蓁蓁的相處多了些什么。
老宅來了人,穿著打扮都挺正式的,用詞也很專業(yè),葉蓁蓁聽得模糊,只曉得大概是醫(yī)學術(shù)語。周頌雪怎么了?
她沒忍住往上湊,被一扇門堵了回來。
不給聽就算了,她往樓下走,看見了許久沒見的周云起。
她正想要打招呼,一只手拽著他往外走,她探身看過去,是季薰。
葉蓁蓁的腳步停了下來。
她聽見季薰近乎帶著哭腔的聲音:“那天晚上,你……為什么那樣對我!”
她踮著腳,跑快幾步下樓,已經(jīng)沒瞧見人了。
周云起跟幾個狐朋狗友去了趟煙州,滑雪。
他腿好得七七八八,但其實還是大部分運動都是不能做的,他在煙州幾天,主要是為了躲鄭嘉悅,還有他哥。
那天晚上幾杯酒把他神智洗得差不多,他一時沒想到鄭嘉悅“找個人陪著聊天”這種話,翻譯過來是“找個人玩玩。”第二天在酒店醒過來,他沒有猶豫,抓著東西連夜去了朋友家,正巧有個煙州的日程,他自然就去了。
結(jié)果一聽說鄭嘉悅在鄭家禁足,他琢磨著他哥氣也該消了,誰知道一踏進門,讓那小花匠給抓了個正著。
那張委屈的,被太陽曬得黑紅黑紅的淳樸的臉,讓他有些頭疼。
“三少爺,我不是那種讓人欺負了,還咬牙忍著的女孩子,我雖然很窮,但也有尊嚴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