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起葉連宛。
看到周頌雪滿手鮮血的時候,她的大腦一片空白,那只手和已經(jīng)死掉的葉連宛沒有關(guān)系,她知道。
但事情發(fā)生的當(dāng)下,她只剩本能,那就是把手伸向站在懸崖邊緣的人。
“葉連宛”是一個咒語,她永遠不能解開。
張管家晚些過來,她如實說了剛才的突發(fā)情況。
他沒呵斥她自作主張的越界,只叫她在陽臺談話。
晚風(fēng)柔和,從陽臺上一眼望去,庭院里栽種的黑松格外顯眼,高低漸次,沙礫石子鋪著青白的石板小路,雖然復(fù)雜,但看得出精心的設(shè)計和養(yǎng)護,讓人見了心里松快。
葉蓁蓁吹了會風(fēng),那股纏繞不去的血腥味似乎沖淡了。
張管家的聲音有些憂慮。
“少爺看不見,有時會發(fā)生些意外,這些都需要你及時處理,你今天的做法,其實很沖動,但趙醫(yī)生不是住家醫(yī)生,驅(qū)車過來需要時間,你也不算做錯?!?/p>
“但你似乎驚魂未定,是不是覺得害怕,無法接受?”
葉蓁蓁不知道這有什么值得害怕,受傷緊急處理是必要的,而她的恐懼……也只是因為葉連宛,張管家這樣問,是在試探什么?
沒有思緒,她套出萬能的應(yīng)答公式:“我之前在殘障機構(gòu)做過志愿者,也接受過意外應(yīng)對方式的培訓(xùn),相信我可以處理突發(fā)情況,張管家,你可以相信我的能力?!?/p>
那顯然不是張管家想要和她談?wù)摰摹?/p>
張管家面帶微笑,倚靠著欄桿,看著她:“小葉,你很聰明,但在這個房子里,僅僅是聰明,也許并不夠用。”
她不懂張管家意有所指的東西是什么,但他沒有再說,她也不再追問。
夜色平靜,花匠瑪格還在庭院里欣賞她的黑松,抬頭看到他們,熱情地招招手。
葉蓁蓁第二天送餐進去的時候,房間里似乎空無一人。
房間和客廳一樣,大而空,一覽無余,她回身要退出來,
如同影子一般的周頌雪毫無預(yù)兆地出現(xiàn)在她身后,她被嚇了一跳。
“二、二少爺,我來送早餐?!?/p>
她這次看清了他的長相,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。
她肯定在哪兒見過周頌雪。
他很高,也比葉蓁蓁以為的還要再年輕,她仰著頭,看男人微微低垂的視線,眉眼深深,臉上血色稀薄,像電視上溫柔和氣的漂亮男二號。
然而男二號薄唇微啟,說出來的話并不溫柔和氣。
“滾出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