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冬生接過錢,也沒數(shù),直接抽出六塊錢,塞到石虎手里。
石虎嘿嘿一笑,麻溜地把錢塞進兜里。
打從一開始,他倆就說好了二八分賬,石虎對這事兒從來沒啥意見。
畢竟每次釣魚,都是李冬生釣上來的,他就幫忙跑跑腿,要沒有李冬生,他上哪兒賺錢去。
李冬生又?jǐn)?shù)出三塊錢,遞過去說:“再給你三塊,回去給大山叔。咱天天用人家自行車,這錢得給?!?/p>
石虎連忙擺手,沒接這錢,說:“哥,用不著!我每天都給我伯家拿魚,他都說了,車子隨便騎,不用給錢?!?/p>
李冬生拍拍石虎的肩膀,笑著說:“行啊,虎子,懂事了哈!都不用我提醒,就知道咋做?!?/p>
石虎不好意思地?fù)蠐项^,嘿嘿笑了兩聲。
兩人并肩往村里走,一邊走一邊嘮嗑。
石虎抬頭看著漫天飛雪,感慨地說:“哥,我奶最近天天夸我,說我長大了,有出息了?,F(xiàn)在我一回家,我奶瞅見我就笑。我感覺我奶都年輕好幾歲,腰板都沒以前那么彎了?!?/p>
李冬生聽了,嘴角不自覺地?fù)P了起來。
“等會兒咱去看看咱奶,我也好些日子沒見著她老人家了?!?/p>
石虎一聽,立馬來了精神:“行啊,哥!我奶在家天天念叨你呢!走走走,趕緊去!”
兩人加快了腳步,朝著石虎家的方向走去。
留下一串深深淺淺的腳印,被紛紛揚揚的大雪慢慢掩蓋。
……
石虎家的院子里。
積雪已經(jīng)厚得像一床棉被,房檐下掛著一排排冰溜子,在黯淡的天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。
一推開門,暖烘烘的熱氣裹挾著煙火氣撲面而來。
石虎的奶奶張翠蓮正坐在炕沿邊,戴著石虎給她買的老花鏡,手里擺弄著幾條晾好的魚干,準(zhǔn)備將它們收拾妥當(dāng),以備不時之需。
“冬生來了?快快快坐,都老長時間沒見著你來啦!”
老太太一抬眼瞧見李冬生,臉上立刻笑開了花,那一道道皺紋里都藏著歡喜。
外頭大雪紛飛,農(nóng)家人在這種天氣里沒啥農(nóng)活可干。
雖說如今石虎掙的錢足夠他們奶孫倆過日子,手頭還能有點結(jié)余。
但老太太忙了一輩子,實在閑不住。
李冬生笑著走進屋,拍了拍身上的雪花,從懷里掏出一小袋面。
“奶,好久沒來看您了。明兒個就是冬至了,我給您帶點面,冬至咱包餃子吃。”
李冬生自己爺奶死的早,從小又都跟石虎玩到大,對石虎的奶奶,就跟對自己的奶奶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