緊接著,一幅溫馨的畫面撞進(jìn)他眼里。
小女兒冬雨正蹲在灶火旁,臉蛋被火映得紅撲撲的,往灶里添著柴,眼睛還時不時眼巴巴地瞅著鍋臺。
大女兒冬云和媳婦在案板前忙活著,一個切菜,一個擺盤。
兒子冬生吭哧吭哧地在一旁劈柴,那動作麻溜兒的,他這個當(dāng)?shù)膹臎]見過,第一次見。
“娘,肉還沒燉好嗎?”李冬雨咽了咽口水,又問了一遍。
“你瞅瞅你,這一會兒都問了多少遍了,那肉還能長腿跑嘍?”
“你還說冬雨呢,你自己不也饞得不行嘛!”呂彩蘭邊說邊笑著看向大女兒冬云。
這時,李冬生抱著一摞柴火進(jìn)了廚房,往地上一放。
呂彩蘭趕緊小跑過去,一邊幫他拍身上的灰,一邊念叨著:“哎呀,我家冬生真是長大了,真長大了……”
“娘,咱家柴火不多了,明兒上完工,我再去砍點兒?!崩疃f道。
“好好好,別累著自己,你突然這么勤快,我開心得很,但也別把自己累壞了?!?/p>
“放心吧娘!”
老父親李長貴站在門外,就這么看了好大一會兒,一鍋煙袋都抽完了,還在接著抽。
他就遠(yuǎn)遠(yuǎn)地看著,直到身上落了一層厚厚的雪,才慢悠悠地踏進(jìn)家門。
“爹回來啦?”冬云眼尖,第一個瞧見。
“孩他爸,回來得正好,就等你上桌呢!”呂彩蘭笑著招呼。
李長貴抖了抖身上的雪,邁著四方步走到八仙桌的上位坐下,清了清嗓子:
“伙計,去把咱屋里頭床底下的酒拿出來?!?/p>
呂彩蘭愣了一下。
這年頭日子苦,糧食都緊張得很,好多人家連溫飽都成問題,酒那可是稀罕玩意兒。
這缸子酒可有年頭了,李長貴都多少年舍不得喝上一口了。
但她也沒說啥,轉(zhuǎn)身就去照辦了。
沒一會兒,呂彩蘭抱著一個落滿灰的小瓷缸出來了。
李長貴小心翼翼地拿過瓷缸,拿出兩個空碗,慢慢到了八分滿。